【迪拜零距离】iGDP边会讨论CBAM等贸易政策对工业低碳转型的真实影响
2023年12月15日
绿色创新发展研究院iGDP
贸易政策与气候政策的融合正在加强，欧盟的碳边境调节机制（CBAM）是该趋势在近期的一个具体体现。CBAM 及尚在酝酿中的类似政策措施引发了大量的国际讨论，其中不乏质疑与批评。批评者的关切点，既在于这类贸易措施的歧视性与非公正性，也在于对这类措施对全球低碳转型成本的影响。
COP28 开幕前，基础四（巴西、南非、印度和中国）呼吁将这些关切添加到气候大会的议程中，并表示：“基础四国认为，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应考虑由对国际贸易造成变相限制的单边和强制性气候变化相关措施引发的关切，同时呼吁所有的合作伙伴寻求合作方案、发展伙伴关系，以促进可持续商品和服务的生产和贸易机会。单边主义、贸易保护主义和国际合作碎片化的趋势会及信任，从而危及气候雄心行动。”
12 月 11 日，绿色创新发展研究院（iGDP）在 COP28 中国角主办了名为“贸易政策与工业低碳转型转型”的边会，旨在更充分地讨论此类贸易政策对低碳转型成本的真实影响，也让发展中国家和相关产业的顾虑更为人所知。
在边会上，来自中国、印度、阿联酋的研究者及产业代表作为发言嘉宾参与了讨论。嘉宾们分享了他们对 CBAM 的不确定性以及该机制对出口国低碳转型影响的见解。
iGDP 董事莫争春博士在主旨发言中指出，尽管贸易和气候一直以来都存在联系，但大家关注的焦点大多集中在气候方面。不过，现在情况有所改变。气候俱乐部、美欧全球可持续钢铝协议谈判以及为通过贸易合作支持全球气候行动而成立的美欧贸易与技术委员会，都体现了气候与贸易的耦合关系正成为日益突出的气候问题。
过去的研究往往将 CBAM 及其影响的行业分别作为独立议题看待。为了弥合这一缺口，iGDP 团队开发了 CBAM 与中国钢铁零碳转型路径的耦合模型。中国是全球最大的钢铁生产国，因此是一个引人注目的研究案例。
莫博士指出，分析 CBAM 对中国钢铁行业的影响时，需要注意到这之中仍然存在很多不确定因素 ，如（欧盟和中国）设置免费配额基准值的方法（基于产品法还是基于流程法将对CBAM成本有重要影响）、欧盟逐步淘汰免费配额的速度、碳核算中直接和间接排放的平衡、中国钢铁行业脱碳路径以及欧盟如何认可钢铁产品在中国已支付的有效碳价等。
考虑到所有这些不确定性，iGDP 的研究明晰了 CBAM 潜在总成本范围、影响成本的关键因素以及未来中国国内脱碳行动会如何影响 CBAM 成本。莫博士主张 CBAM 的政策制定者要更好了解欧盟之外的技术区别，许多看似技术性的问题实际上是需要双边讨论和谈判的贸易政策问题。
边会的第二位主旨发言人为印度能源、环境与水资源委员会的研究员 Vaibhav Chaturvedi 博士。
Chaturvedi 博士指出，CBAM 将损害国际气候共同体。CBAM 现在是印度讨论最多的气候问题之一，尽管印度目前尚不是主要的出口经济体，但印度的出口一直在增长。
Chaturvedi 博士认为，短期内，CBAM 可能会对印度造成巨大影响。2022 年，印度对欧盟的钢铁和铝制品出口印度出口总额的 27%，价值约 80 亿美元。在过去五年中，印度对欧盟出口的 CBAM 商品量增长了 84%，从 2018-2019 年的约 40 亿美元增至 2022-2023 年的约 80 亿美元。在 CBAM 体系下，印度的钢铝行业损失可能高达 20 亿美元。
Chaturvedi 博士指出，CBAM 与以国家自主贡献为核心的自下而上的自愿气候行动的规范、共同但有区别的责任以及污染者付费的原则存在分歧。目前，欧盟还没有承诺进行收益共享，CBAM 全部收益的 75% 都将被纳入欧盟总预算，这似乎表明欧盟正在背弃努力实现公平。CBAM 还可能导致报复性征税，引发贸易战，并且没有考虑到全球气候定价体系的不同。
在圆桌讨论环节，信发集团副总经理张怀涛、国际绿色经济协会执行会长邓继海和Sustainability Switch Consultancy 创始人兼管理顾问 Maria Flouda 女士也分享了他们的观点。
Flouda 女士观察到，CBAM 是世界正在发生变化的信号，环境议题正变得至关重要并影响到从前并不相关的议题，如全球贸易。无论公平与否，CBAM 都将迫使全球南方的发展中经济体进行调整，推动它们的供应链超更可持续、脱碳和绿色的方向发展。这将对技术升级、采取绿色实践、慎重把握复杂法规的导引方向以及对碳排放的准确和专业外部测量和报告需求大幅增加——如果其他国家也采用碳关税，需求量会更加显著增加。
邓继海表示，中国国际绿色经济协会已经与欧盟大使馆和合规代表就 CBAM 进行了多轮讨论，重点关注其覆盖范围以及各国如何协调碳市场方案和碳定价。邓先生表示，希望 COP28 的成果中可以包括贸易和气候多边讨论框架，从而确保贸易政策的健全规则是公平和公正的。张怀涛先生也赞同了该观点。
与会嘉宾指出，尽管中国工业正稳步发展，能源效率不断提高并向循环经济迈进，但中国仍需要不断增强碳核算能力。如果其他主要进口经济体实施 CBAM 政策，可能会由单边气候措施引发不满情绪。与会者一致认为，CBAM 需要回应对公平公正和多边主义的呼声。
Diego Montero，iGDP 战略总监。负责机构研究、传播和战略规划。
李斯吟，iGDP 策略传播项目助理。协助机构策略传播方面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