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拜零距离】农食系统的转型：不只关乎气候变化
2023年12月11日
绿色创新发展研究院iGDP
12月10号是COP28的“食物、农业和水”主题日，无论是主会场还是农食主题馆都有多场关于农食话题的讨论。这天大会宣布此前发布的《阿联酋关于可持续农业、有韧性的食物系统和气候行动宣言》签署国由134个增加到152个，足见各国对农食系统的关注。
图片来源：flickr
农食系统 ——人类为了满足食物需求所开展的农业生产、食物加工、包装、运输、零售以及消费的各个环节所组成的整体系统，都与气候变化息息相关。食物生产消费的各个环节的活动，无论是耕地和牧场的准备、农业生产、到食物的加工、包装和运输零售、再到食物的烹饪和餐厨垃圾处理等，都会产生不同的温室气体。研究显示，全球有1/3 的的温室气体来自农食系统[1]，全球能源消费中至少有15%是用于农食系统[2]。
但是，由气候变化带来的温度和降水变化以及极端天气，加剧了农业生产的波动性，也对农业生产潜力带来影响 , 并导致整个农食系统损失和损害的增加。根据联合国粮农组织（FAO）的数据，从2007-2022年期间，由于灾害所导致的损失中，其中有23%是发生在农业部门[3]。如下图所示，从全球范围来看，在每次的灾害事件中，极端天气和干旱对农业生产的冲击是最大的，而两者受气候变化影响频次也在有所增加。
数据来源：FAO. 2023. The impact of disasters on agriculture and food security
在2023年，FAO 针对168个国家提交的NDC更新报告内容的分析表明，有35%的国家有明确提到气候变化对当地农食系统造成的损失损害，其中来自拉美和加勒比海地区的国家占比最高，其次是来自东亚和太平洋地区的国家。另外也有33%的国家提到了气候变化对农食系统带来的负面影响。
在气候变化之外，农食系统与公共健康的影响也不能忽视。针对农食系统背后的隐形成本计算中，超过 70%的隐形成本是由不健康饮食造成的，这些饮食含有大量超加工食品、脂肪和糖，从而容易导致肥胖和其他非传染性疾病，并造成劳动生产率的损失。这种损失在高收入和中上收入国家尤为严重[4]。
此外, 农食系统中最日常的食物烹饪，在没有足够“清洁”的条件下，例如使用农业废弃物、散煤以及畜禽粪便等固体燃料来做饭，这些低效燃料的使用也将导致严重的室内空气污染，以及更多呼吸道疾病的产生，而其中妇女和儿童受到影响更大。全球清洁烹饪联盟（Clean Cooking Alliance）在COP28期间发布的报告中提到，全球仍有1/3 的人口缺乏烹饪所需的清洁燃料，同时由于疫情和地区冲突的影响，将近1亿人又重新使用低效燃料。而在没有额外行动和投资的情况下，到2030年全球仍将有19亿人口不能获得清洁烹饪[5]。
农食系统关乎气候变化，也关乎环境保护。以化肥使用为例，尽管化肥对促进农作物生产和农产品增收上有重要贡献，但是过量化肥施用也带来了一系列的环境问题，例如水体污染和农田土壤的N2O排放——另一种高升温效应的温室气体，同时也导致土壤有机质的下降、土壤的酸化和板结。正如下图所示，在农食系统隐形的环境成本中，其中很大一部分来自氮肥的过量施用。
图表来源：FAO. 2023. The State of Food and Agriculture (SOFA)
也正因为农食系统与多个议题的紧密关联，因此推动向可持续和具有气候韧性的农食系统转型才尤为紧迫。转型同时也将带来气候变化、公众健康和环境保护的多重效益，同时降低全社会因此付出的成本。
在UN边会的一场关于可持续农食系统的讨论中，其中有一个问题是关于推动转型最主要的利益相关方，将近一半的参会者的答案是政府和政策制定者。对于本次气候峰会已经签署了农食宣言的国家，将推动农食系统的转型纳入未来更新的NDC以及国内气候行动计划中，将是各签署国落实宣言的第一步。
另外，针对农食系统转型的资金支持也是不可或缺的。来自世界经济论坛的分析提到，目前全球投入到农食系统转型的的气候资金规模大概在200亿美元左右，但是每年需要的转型资金大概在3000亿美元，是已有资金的15倍左右，差距明显[6]。在10号的“食物、农业和水”主题日当天，主席国也表示在COP28期间为支持农食系统转型的资金承诺达到了31亿美元左右[7]。
最后，农食系统转型和机制设计需要考虑到其对低收入和弱势群体的影响，确保消费者对安全和健康食物的获取以及小农可以获得相应的技术和资金支持，使得应对气候变化的农食系统转型更具包容性。
同样是在10号，由COP28主席国阿联酋和包括FAO, 世行，国际农业磋商机构(CGIAR) 以及国家农业发展基金（IFAD） 也将共同发起了一个为期三年的资助项目，用于支持农食系统中农户、食物生产者、小型农食企业和本地社区的发展。
参考引用
[1] 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s43016-021-00225-9
[2] https://story.futureoffood.org/power-shift/
[3] FAO. 2023. The Impact of Disasters onAgriculture and Food Security 2023.
[4] FAO. 2023. The State of Food and Agriculture(SOFA).
[5] Clean Cooking Alliance. 2023. Clean Cooking as a Catalyst for Sustainable Food Systems.
[6] https://www.weforum.org/publications/green-returns-unleashing-the-power-of-finance-for-sustainable-food-systems/
[7] https://gulfnews.com/uae/environment/cop28-in-dubai-31b-mobilised-for-food-security-3-year-aid-package-launched-for-farmers-1.99868289
陈美安，iGDP 项目总监、高级分析师。陈女士拥有八年以上气候变化政策的研究经验。她关注的研究领域包括：气候变化政策分析、非二氧化碳温室气体排放、农食系统、碳市场等。她负责以及参与的研究项目包括：《中国农业与食物相关温室气体减排路径分析报告》、《全球甲烷倡议以及气候与清洁空气联盟：国际技术和支持服务项目》、《中国NDC进程与展望：迈向全球碳中性的未来》、《全国碳市场委托拍卖框架设计研究》等。